慕森

糊穿地心也绝不弃坑的小写手/致力于钻研张勇老师书籍、影视作品《贵婉日记》《天衣无缝》

番外篇:南京会议

(题外话)激情脑洞大开!!~这篇对应的是1947年5月末,假冒“方一凡”(即兰枫)在枪杀苏梅,栽赃林景轩后,林景轩感慨“太快了”,兰枫对他说“为了杀这个女人,我们准备了整整一年。”


1946年6月,国民党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挑起全面内战。

南京的一处酒店客房内,几名男女围坐在餐桌前窃窃私语。他们的面前摆放着许多纸质材料及照片,有人不时地翻看着。

敲门声骤然响起,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直到两短两长的节奏结束后,西装男人起身开门。

“你来啦。” 他对门外人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穿着便装的江绍成点了下头,缓步入内,边走边说:“我本来是到南京开蒋介石的会,没想到还能赶上自己人的会。”

餐桌上的众人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江绍成,西装男人介绍道:“各位,这是长期潜伏在上海的同志——‘舵手’。”

江绍成入座,西装男人以领导的姿态伫立在桌前,为大家打开议题。

“现在国民党公然与我们对立,军统主体也改成了国防部保密局,一些部门并入了国防部二厅,负责情报安全工作。由此看来,中统那边很快也会发生新的震荡。”

西装男人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苏梅升任侦辑处“少将处长”时刊登在报纸头版头条上的。

“她叫苏梅,民国二十年以进步大学生的面貌来到苏区,隔年被指派去上海执行秘密电台工作。经过多方核实,其系中统局秘密培养的女特务,后被侦辑处逮捕,因无法证实身份,就此假意叛投蓝衣社。她和警备司令部的司令长官私交甚好,以‘干女儿’自居,趁势坐上侦辑处‘处长’的位置。”

席间,有人补充道:“前几年,苏梅利用职权,以‘投日分子’的名义枪决了大部分非中统出身的内部职员并进行替换。她是中统骨干之一,就在这个月,潜伏在上海的同志们惨遭大规模逮捕,生死未卜。”

上海地下党组织惨遭“血洗”,组织上挑选了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作为预备队,随时派往上海重建红色电台。作为备选之一的兰枫面无表情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我曾经负责过与上海电台联络的工作。蒋介石明面上说合作,实际却在暗中剿共。抗日期间,上海的发报员换了又换,我与他们素未蒙面,却在电波里听见了太多同志的牺牲。” 

兰枫的话字字泣血,西装男人痛苦地看了她一眼,伴随“呲拉”一声,他把苏梅的照片撕成了两半。

“之前碍于国共合作关系,我们不能对其进行清除。现在,是时候了。”西装男人拉开椅子坐下,“虽然侦辑处有‘自己人’,但把她用来对付苏梅,一旦被查出实据,将是另一种无法挽回的重大损失。”

“我们可以制造一场意外。”江绍成微眯着眼,屈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着,“车祸、火灾、爆炸、食物中毒……就像日本人毒死李士群那样。”

西装男人摇了摇头:“这些手段极有可能伤及其他无辜人士,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客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人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更好的方案。

“容我打断一下,铲除敌特苏梅,和这些资料有什么关系吗?”兰枫举起一本厚厚的册子,扉页赫然印着林景轩的军装照片,“您让我们拿回去自行翻看,现在却只字不提这个男人。”

从1931年春末至今整整十五年,江绍成一次又一次将林景轩的思想变化、行为观察等向上级进行如实汇报,如今汇编成册,其厚度简直堪比一本书。就在一个星期前,西装男人将这本册子分发给了参会众人,今天又借着江绍成来南京开会之行,顺势召开组织内部会议。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贵翼同志是周书记直接领导的高级红色特工之一,在上海警备司令部内身兼数职,如今调任西南长官公署,仕途越走越高,而他的副官——”

西装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江绍成冷冷地打断道:“是中统局的叛逃者。”

话音一落,大家都禁不住发出了唏嘘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组织上怎么会容许这样一个家伙安插在重要的潜伏人员身边。

“民国二十年,贵翼同志升任交通部总长一职。中统局的势力很大,他们通过国外的渠道捕风捉影,就此怀疑新任总长有通共之嫌。借着交通部为贵翼同志征集副官的机会,他们计划安插眼线对他进行监视。潜伏在省党部和中统局情报处的同志及时发出了警报,经过内部的严密探讨后,决议内定中统局的特务林景轩作为贵翼的副官,我们亦可反向用人,让林景轩向他们传递出虚假、错误的情报,以此牵制住中统局的爪牙。”

江绍成是在场的所有人里最了解林景轩的了,他倏地站了起来,义正严词地:“虽说林景轩在当年就叛逃了,可中统局对于这样的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没有对林景轩下手,这说明什么?林景轩极有可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一条‘长线’!两党内战一炮打响,这样的人留在贵翼同志身边,只会是一枚定时炸弹,我们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来应对。”

有人迅速翻找着资料册,指着其中几页道:“我仔细阅读过这本册子,在我看来,林景轩于抗战期间有过很多亲共行为,我们把他归为中立派会更贴切。”

“林景轩这个人很复杂,乍一看你会觉得他敢打敢拼,忠心耿耿,但是敌特有着无数种手段进行潜伏。”江绍成否定了此人的看法,“各位听过军统局的沈之岳吗?在延安,我们的领导人险些被他刺杀!纵观沈之岳的潜伏之路,敌特为了达成目的,可以有一千种、一万种伪装方式,他们就像蝉一样静静地等候,只为了最后的祭献。”

“是的,‘沈之岳事件’确实给我们敲响了警钟。现在由苏梅就可看出中统局的狼子野心,我们今天的第二个议题,就是探讨林景轩的去留。”

西装男人赞同了江绍成的观点,兰枫结合自身的经历建议道:“我听说组织想要争取林景轩,主要是看在他对无线电技术上的突出能力?这也太冒险了,虽然我们早期的无线电老师都是从国民党俘虏里选出来的,可现在局势大变,我们可以把合适的人选输送去国外进行学习。”

“时不我待啊,我们内部有文化的同志本来就少,无线电方面无论是技能还是维修,都需要较高的学识作为基础。蒋介石背后有美国人支持,而苏联因为与我们意见不合,对我们愈发冷淡,当年选送人才出国深造的路子已经走不通了。现在周、董二位书记都希望我们尽快扩张自己的人员储备,吸纳更多高知识分子的加入。”

西装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兰枫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很骨感。

“资料上说林景轩出身黄埔,都说黄埔师生不求升官发财,是为了民族利益而战,他和贵翼又是生死之交,我们应该珍重敌党人才,把敌特转变成自己人。”

又有一人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坐在他身旁的另外几人缓缓点头表示了赞同。

“爱国是黄埔的精神内涵,可林景轩是在‘清党分共’后入学的,此前从未接触过红色思想教育,又在教导团时期隐姓埋名加入CC。由此可见,他就是一把指哪打哪的枪,人心可畏,不得不防。”

兰枫始终站在反对的这一方,而江绍成也与她看法相合。

“他在上海军部的个人档案是中统局伪造的,据贵翼同志所说,林景轩在他面前从来不提过往。你们看,就算是一起蹲过战壕的生死兄弟,到现在还没有交过底,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地方。”

支持和反对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在客房内“碰撞”,西装男人清了清嗓子,郑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曾被76号严刑拷打过,脱了一层皮都没供出贵翼。他还给新四军通报过三方围剿的情报,保住了新四军的血脉,我认为他是值得进行进一步考察的。”

江绍成有些“寡不敌众”,他抱着手臂,铁青着脸:“林景轩死不开口,只能说明他的立场是站在日本人的对面。现在他面对的不是国仇家恨,而是党派之争,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依我看,还是让自己人进去替换的方式最为稳妥。”

良久无人说话,兰枫拆看着放在桌上的一封旧信:“大家看这个!林景轩在民国二十五年的时候写信给中统局举报了我们的一名地下党同志!”

兰枫在信中看见了“方一凡”的名字——她们早年在延安结为好友,关系好到以姐妹互称。

西装男人有些为难地:“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让林景轩脱离贵翼同志,相当于把他彻彻底底还给了中统局。失去了控制和约束,他更有可能向中统局袒露关于贵翼同志的所有行程细节。”

“我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如果我们把苏梅之死归结到他的头上,一箭双雕,让他就此消失……”

话刚说出口,兰枫立刻成为了会议上的焦点。

西装男人迅速反驳道:“不行!就算林景轩是敌党分子,可他毕竟没有造成严重危害,不能乱打压。我们对他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一旦传出去,还怎么让那些对国民党失望的开明志士心服口服的加入我们?”

“可我们又能有几个顺利打入国民党高层的同志?蒋介石在抗日期间的每一场军事会议记录都会递交给贵翼同志一份,他坐在那个位置,未来还能轻而易举获悉更多前线战场的最高级军事情报。雪藏他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备无患吗?为了贵翼同志的绝对安全,我可以委曲求全,去当这个‘罪人’。”

一时间,圆桌上争吵了起来,双方各执一词,各有道理。

西装男人严肃地制止了他们:“今天召集各位开会,理应心平气和的进行探讨。林景轩的学历高,不仅是在无线电上的成就,他又懂军事,又懂外国枪械,这样的人才如果放到我们的队伍里,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啊?他是我们需要尽力去争取的对象,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应该采取极端方式。”

“我还是更认同栽赃法,毕竟面具戴久了就会长在脸上,想要揭下来,就得伤筋、动骨、扒皮。”江绍成始终站在座位上,显得很有话语权,“大家别那么反感,就算司令长官亲自出面也不会对林景轩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我们就把这当成一个考验,能不能通过,就看他自己的选择。”

“矛盾”再次爆发,西装男人终止了此次会议,所有人不欢而散。

在楼梯拐角处,江绍成低声叫住了匆匆走在前面的兰枫:“女同志,请留步。”

兰枫并不认识这个充满“火药味”的男人,她反问道:“有事吗?”

“关于你在会议上提出的‘栽赃法’,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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